前年最流行的歌曲是任贤齐的《心太软》。歌厅、商场、车站到处都在放这首歌。

我有一个邻居的叔叔，他先是皱着眉头骂人，“颓废的声音”；骂了两个星期，打麻将的时候，我从搪瓷杯里喝了一口水，哼道:

“独自流泪直到天亮……”

我甚至读了任贤齐的《信赖》:

“我让你靠，让你靠！”

前一年秋天，中国没有进入世界杯；另外，芝加哥公牛队在1997-98年开始战绩低迷，我心情很不好。

你是怎么慢慢好起来的？

让我看看。

哦，对了:98年初，听说王菲和那英的98年相遇。

看了赵本山和高秀敏的《新年快乐》，“地球要围着你转。你是太阳吗？”

看了赵和巩汉林的功夫令——赵老师还唱了屠洪刚前年很红的《卧如弓，立如松》，还深情地唱给巩汉林听:

“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不要你练到天亮！”

哈哈哈哈！！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快乐是多么简单。

那年年初吧？老水浒开播。我看看魏宗万的老师高俅，“这不是司马懿吗？!"

我听着林冲熟悉的声音，我看到了叶芒老师——啊！在《成长的烦恼》中，西弗瑞医生的声音！

那时候父母都在说丁海峰演的宋武胸肌，王思懿演的潘金莲爱洗澡。

那时候的电视报——那时候我们还是靠电视报来确认每周的电视节目——有一篇文章，作者仔细讨论了王思懿潘金莲浴血剧的意义:如何具体表达潘金莲的情绪，等等。

那年春天，足球界开始有一些好消息。

比如在横滨，对吧？新教练霍顿带领中国男子足球队以2:0击败日本队。李冰进了两个球，包括一个半倒钩。要不是范志毅射点球，应该是3-0！——那一年，李冰处于一种很有勇气的状态。回到四川全兴，他在甲A打球，他连续进了七八场球。

于是我和身边所有的中国粉丝一样，忘记了前年发生的事情，开始心怀希望。

1998年初夏，NBA季后赛。

每天早上有体育课的时候，体育老师挥挥手，“走！去实验楼！”——当时我们实验楼里，几个阶梯教室都有大电视；体育老师一打开电视，家长就这样看季后赛。

乔丹第六次夺冠的那天，离我们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多星期。那几天期末考试的时候，很多男生——我也不例外——突然觉得不舒服，请假了，早上就来不了了。他们要求在家复习，老师们默许了。

后来才听到隔壁班主任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男生身体不好，这几天请假——女生比你们强多了！”几个看球的男生脸红了，班里的女生捂着嘴。

那一年，我们卡拉ok站好像有人很爱李玟coco。

那时候经常放的歌是专辑提示，回放两首，一首是迪迪达，一首是提示。

妈妈不太喜欢春天的coco，“她的头发一会儿红一会儿黄”；夏天，“唱歌好。”后来听说她去世界杯了，还唱了《色》。我母亲喊了一声，说道:

“又不是世界杯唱歌的那个，够了吧，阿乐阿乐？”

那年世界杯好像有首轻快的歌，叫《你介意我踢球吗》？这在我听来总像是当年为巴西制造的:当年巴西有22岁以下的外星人，有刚刚在西甲崭露头角的卡洛斯，有一年后达到巅峰的里瓦尔多。可惜罗马里奥没来。

那年世界杯，德国1/4决赛输给克罗地亚，英格兰和阿根廷在1/4决赛大打出手，欧文神奇进球，贝克汉姆吃到红牌。然后阿根廷被博格坎普送回家；荷兰后来被巴西的点球绝杀，我爸感叹“克鲁伊维特怎么能顶那么多头球？”！“最后齐达内带领法国赢了巴西。

多么多彩的夏天啊。

其实所谓的时代进程，无非是很多人，很多时间，很多回忆。

1998年我在电影院看了泰坦尼克号。

作为一个中国球迷，我感觉很好:我们在那年的亚运会上获得了第三名。那一年，李金羽功成名就，秀出了进球庆祝的架势。我奶奶喜出望外。“这孩子很会玩！”

嗯，那是题外话。我该说什么？

泰坦尼克号。

那些年学校组织看电影，大多是严肃题材；最可笑最诅咒的大概就是“三毛参军”了。

我就是我自己。偶尔周末会跟爸妈说去电影院或者放映厅(两者大小不同，前者严重很多，后者经常可以看一些枪战)，看狮子王和唐伯虎的秋香之类的。

直到多年后看了原著，我才知道小时候电影院里有多少祝枝山和石榴姐的镜头被唐伯虎删掉了。

当然，有些场景并没有完全删除。

那些年还年轻，很难得。只记得在电影院看到一些场景，听到人群会集体倒吸一口气。

比如《三毛参军》里，老师老婆让三毛洗衣服，脱丝袜——我记得她身后的一个大叔看着这一幕，深呼吸了一口，“咻”的一声。

比如《霸王别姬》里，有巩俐饰演的吕雉和关之琳的虞姬，在浴池里交换发簪——电影院也有一声叹息。

我看《泰坦尼克号》的那天很尴尬。周六晚上，去无锡艾芜广场旁边的电影院。坐下后，我隐约发现有些不对劲:我靠在很多人后面，他们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他们组织了一次参观...

所以整场比赛我都不敢回头看。

在影片著名的一段中，凯特·温斯莱特披着披肩出现，并请莱昂纳多为她画像。

或许是因为光影比较温暖，看起来像画册里提香的油画，又或许是因为当时的我很小很乱，但也没什么感觉；但是整个电影院，整个观众都在叹息。

说这个可能没意思，但我现在说的是“不开刀的一枪”。那时候我就像吃人参果的猪，没有太深的感受；相反，当他们在车里的时候，我的心在跳动...

《泰坦尼克号》当时最直接的后续影响，我记得是大街小巷都在唱《我心永恒》。

当时流行拼磁带——一盘磁带卖一堆著名的流行歌曲——第一首往往是这个，第二首往往是席琳·迪翁的另一首著名歌曲《爱的力量》。

那年音乐课期末考试，唱歌的时候，十个学生里有八个唱的是《我心永恒》；单簧管考试我弹了这首曲子，音乐老师给了我高分。

然后在1999年初，赵的最后一个小品里，“点头是摇头不是，来来去去”和“伦敦腔！”“虽然泰森很厉害，但他看到你的老太太时也有点胆战心惊！”还有，赵老师李荣演唱了《我心永恒》。

整年都是这首歌。

真的是五颜六色。这是我心中永恒的一年。

多年以后，我偶尔和长辈聊起，他们都摇头说，1998年其实很难熬:有一位长辈说，那年夏天他经历了雨和堤。

但我当时年轻，现在想想，我被保护得很好。

直到多年以后，我在收集了更多的资料后，才在1999年初对黑土大叔的这句话有了一点了解:

“9898大灾，粮食丰收，洪水被赶走。”

就像，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我当时怎么能在电影院看到凯特·温斯莱特的尸体，这与有人说了这样一句话有关:

“最近会有一部电影叫《泰坦尼克号》，花了2.5亿，现在收入已经到了十亿，也是风险投资。这部电影生动地描绘了金钱和爱情的关系，贫穷和富裕的关系，以及每个人在危机中的表现……”

身处其中的人，只能看到时代的尺度。

花了很多年，收集了很多碎片，拼出了一些记忆。

1998年，也许没那么糟，也许没那么好，但这是多姿多彩的一年，新事物，父母认为很有可能。

当时的经历，对未知的无知；事后想想，百感交集。

就像1997年底，一部电影的结尾，葛优说“1997已经过去了，我很怀念”。

我那时候很傻，不知道97年有什么好怀念的；就像1998年刚过，不知道那一年的意义。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